浇愁第五
百凤山围猎之后,兰陵百花宴,魏无羡却没有出现。原本他喜欢出风头,也爱凑热闹,这种场合想来是不会缺席,更何况江家也去了。然而,经历过种种的魏无羡已经不复当初的恣意。他的诡道被所有人质疑,但是难道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?为什么好像修了诡道术法,就无法和所谓“正道”站在一起?不管是引为知己的蓝忘机,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澄,都无法真的理解他,无法真正宽慰他——他已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吗?沉浸在愁绪中的魏无羡独自走在大街。长风吹动他的头发,龙须轻轻摆动,举起酒壶,酒线入喉,浇胸中块垒,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。
中心摇摇,行迈靡靡
前面提到过,魏无羡是一个很有豪情的人,是一个乐天派,他很擅长苦中作乐,其根本是因为不管遇到什么困境,他都在想办法逃离,不管遭遇什么对手,他都有信心打败,从来没有放弃挣扎奋斗,就连被温晁捉住求生无望,心中想的都是变为厉诡报复。但是现在,他陷入了一个挣脱不得的境地。他的敌人在哪呢?困住他的人是谁?
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
他从射日之征开始,就处于这么一个状态。一方面诡道已经让他受到众人质疑,难以控制情绪,另一方面诡道术法使他前所未有地强大。脆弱与强大集于一身,自信与自我怀疑对立统一,在强大的表面,他一直隐隐地感到自己不会很好的命运。终于,那个令他完全成为众矢之的的契机到来了。
直言第六
得知温情温宁遭遇后的魏无羡,愤愤来到金麟台质问金子轩。恰巧见到金子轩正逼迫蓝忘机喝酒。此刻他一定会联想到曾经的温氏以权势迫人,此刻的金氏以势大压人一头,一样的做派,只是换了不同的人来做。像以前和今后的无数次一样,魏无羡挺身而出,制止了这种行为。
在行动之前,他是否清楚,他一定会因此受到攻讦?他是否想过,庇护了别人,也许保不住自己?也许他都想过,但是仍然选择仰头饮下那口酒,灼烧他的喉头,热气如虹,吐出的是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”的少年意气和锄奸扶弱的悲悯情怀。
魏某耐心不是很好
伤逝第七
乱葬岗时期,对于魏无羡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期。一方面,为了坚持“锄奸扶弱”的信念,他几乎失去了所有东西,变成了人人喊打的“夷陵老祖”,但是另一方面,他暂时成功地保护了想要保护的人,日子甚至过得还挺平静,有些怡然自得。但是,与蓝忘机偶遇,得知师姐即将成亲,赤裸裸地提醒他:有些东西,他真的已经失去了,也许再也回不去了。不管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祝福师姐出嫁,为她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,还是明面上与引为知己的蓝忘机一同夜猎,或者重回莲花坞,与江澄一起实现“云梦双杰”的誓言,对于现在的他来说,都不可能了。
失落
他大口喝下温家人自制的果子酒,也许清甜,也许粗粝,但都不是年少时月下喝的天子笑的味道,他忍不住追忆往昔,蓝湛那个小古板,当初还要罚我呢!现在……他怎么样了?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,今晚就容我在酒气中贪恋一回往事。
醉梦里,年华暗换
忘机第八
诗云:“ 我醉君复乐,陶然共忘机。”
忘机,是忘却机心之意。重活一世,所有的恩怨都成往事,故人新貌,往事成灰,魏无羡不愿意再想了。此刻的他,心无挂碍,身无长物,在莫玄羽的身份里,是一个真正的无拘无束之人。
醉后好眠
酒在空中浇筑一条银线,灌入口中,此刻他是谁?是魏无羡?是莫玄羽?是夷陵老祖?是云梦江氏的大弟子?也许都不是,只是一个重回人世的赤子,一个忘却烦恼的散人。
但将痛饮酬风月
洒脱第九
魏无羡说:“自以为心若顽石,却终究人非草木。”
他以为自己可以呆在莫玄羽的皮里,与前世故人相安无事,却没想到麻烦仍然接踵而至,他仍然不能忘情,无法对过去无动于衷。其实纠结于往事的何止他一人呢?可是,当今生又一次经历过种种之后,他突然觉得前世的纠结,诸多无用功。
淡泊非虚杳,洒脱无蒂芥。
有一知己,又何愁人世纷繁?问心无愧,足矣。竹林白雪,寂静中只余琴声。雪落在眉尖发梢,是冷的,酒也没有热过,入口绵柔醇厚,也是冷的,但是喉咙却是热的,心口也是热的。
雪酒谁与共
第二部分总结
酒,从年少饮到身故,从前世饮到后世。从单纯地爱赏味道,到交际之用,到酒里藏了心事,到借酒消愁,盼望用酒逃离现实,再到顿悟洒脱,痛饮忘形。酒里,有魏无羡的人生。
最后附上一首很符合魏无羡的小词,是宋代不知名的人做的一首《定风波》,虽然缺了俩字,但是挺有意思的。
痛饮形骸骑蹇驴。葛巾不整倩人扶。笑指桃源泥样醉。三睡。诗魔长是泣穷途。画手也知仙骨瘦。_ _崑山玉水点银须。天地不能容此老。笑傲。一竿风月钓江湖。
——宋代·佚名《定风波·痛饮形骸骑蹇驴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