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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论衡》之碎语杂言(29)——非韩篇第二九(下)是一篇以古代经典《论衡》为主题的文章。文章内容涉及了对《论衡》中非韩篇部分的深入解读和思考。作者通过对古代文学作品的探讨,探索了其中所蕴含的智慧和哲理。在本文的下半部分,作者继续分析和阐释《论衡》中非韩篇的内涵,对其中的道理和观点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和评述,引用了许多古代文献和历史传世的有关资料,为读者呈现了一场思想的盛宴。通过本文,读者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古代文学的魅力,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文化底蕴和人文情怀。
十一、
子思,即孔伋,孔子之孙,战国时期哲学家,崇尚“诚信”,其学说的核心是“中庸”。子思不在君王面前妄说自己不知之事,是诚实的。子服厉伯呢?身为鲁国大夫,竟在其君王面前详尽说出“君子所未曾闻”的某人之子诸多不孝之事,不敢说其不诚实,但与子思相比,修养层次高下立判。子思诚信,故得鲁缪公所“贵”;子服厉伯或许在鲁缪公的眼中,正是那常“识”他人“过行”的“细人”,故而“贱”之。这是很正常的,说明鲁缪公还是很明智的。善与恶,既需由社会道德良知衡量,亦需依法制标准评判。从古至今,很多事,耳听为虚,眼见也未必为实。尤以当今信息时代,消息传播极快,好多人仅凭一句话、一张图或一段截取的视频,瞬间在脑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断,并经过自己思维的再加工,事件的外延不断扩大。于是,网络上的奇闻怪篇层出不穷,各种貌似正义的声音出来了,愈发慷慨激昂,更有性急的,开始了胡喷乱骂,伪正义现身了!“闻善必试之,闻恶必考之”,这才是正常的,可是,古往今来,尤其是当今社会,“虚闻空见,实试未立”,便妄下结论者,何其多也!
十二、
子产,春秋时郑国之君,竟能在途中听妇人哭声便知其中必有奸情,此类事虽是“典城之吏”的职责,但也体现出子产观察与判断事物的心细。这个典故出自《韩非子》,韩非子借此事而“非”子产。子产外出时偶然断案,焉能说明子产“不任典城之吏”?如若子产确实如此,韩非子所“非”,“是也”;若故事为虚呢?借故而已。编故事,找话题,借故而生议,借议而辩理,古往今来是常事。事可议,理当辩,却不宜生极端!
十三、
子思尚“中庸”,重学说,无意背后说是非;子服厉伯是大夫,重实际,君有问则臣必答。鲁缪公或已知所问之事的详情,只为考察子思与子服厉伯二人。说少了,有欺君之嫌;说多了,则有毁人之嫌。子服厉伯便是说多了,缪公“贱之”;子思还是很聪明的,亦或是真的不屑理会那些“细人之所识”的“过行”,一句“君子尊贤以崇德,举善以劝民”,巧妙地绕过了缪公之问,竟得缪公赏识,故有“君贵子思”之说。至于鲁昭公遭逢劫难被驱逐,是宫殿之内的高层权势之争的结果,未必是鲁昭公“不通下情”,而是那季氏把持朝纲、权倾朝野多时,鲁昭公早已被架空,无能为力罢了。若说鲁昭公“无术”,确实,是无有效的“御人”之术,使近臣不断做大,终致成了气候,逐了鲁昭公。
十四、
文中所提到的“庞撊是”是何许人也?或许只是鲁昭公时的一个微臣或小吏,故而他家的事在子思眼里只不过是“细人之所识”。庞撊是的儿子不孝,那是他们家的家教或家风问题,也可以说是那个不孝子的品性问题。这种事情,可以从道德角度予以谴责,亦可以依法对其“不孝”的具体行为予以惩罚。但将“不孝子”冠以“奸佞”,很不恰当。真正的“奸佞”,确如文中所言,“外善内恶,色厉内荏,作为操止,象类贤行”,是非常有欺骗性的,也是非常危险的。
十五、
世人大多希望社会秩序稳定,这就需要有严明的法律规范、制约人们的言行。任何社会都是需要有规矩的,只是在不同的时代和社会条件下,会有不同的规矩。上古时期,有氏族的规矩;奴隶制时期当然执行的是奴隶制的规矩。这两种规矩,其实就是“法”的雏形。到了封建王朝,奴隶制已经不再适应社会的发展,于是,便出现了以韩非子为代表的法家,他们强调国家需要制定严苛的刑法,以规范上至王侯将相、下至平民百姓的言论和行为,目的是强国、强兵,为君王争霸天下。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,依法治国已经成为现代社会的普遍共识。现代的“法”的概念脱胎于古“法”,更强调社会的公平与法律的公正。严明的法制,对“奸心藏于胸中”者是一种威慑,使其“不敢以犯罪法”,古今无异。
十六、
水阏则易成堰塞,水势渐高,待水积聚的能量足够大时,必将冲破堰塞,汹涌奔腾而下,其势难挡,破坏力极强。若经常清理沟渠,使水顺畅而流,无阏无塞,便不会出现那堰塞风险。君王治国,仅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,身边需要大量的贤臣良佐,那么,君王最需要具备的本事就是治“臣”。既要选贤用能,又要使贤能不生异念,明君当如此,国泰民安。“君犹火也,臣犹水也,法度釜也”,此言放至今世,或可改为“国犹火也,民犹水也,法度釜也”,“釜”中之民,可以感受火的温度,虽有其性,为“釜”所制。法无度,犹如“釜”破,火或灭,水亦泄,水、火皆无踪!这种结果,既非火之欲,亦非水之愿,好吧,那就让“法度”之“釜”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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