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气者,烦劳则张,精绝,辟积于夏,使人煎厥;目盲不可以视,耳闭不可以听,溃溃乎若坏都,汩汩乎不可止。
在人体而言,维持人体活动需要阳气正常的运行,如果人体使用过度,达到烦劳的地步,无节制调用身体的阳气,反而导致火热过度了。烦劳生虚热,虚热进一步耗损精气,则精气衰绝。就像正常人活动,身体是不会出意外的,但过度运动,会导致肌肉酸痛。肌肉酸痛比平常机体活动恢复起来要慢。如果不顾肌肉酸痛,仍然辛劳运动,则开始损伤筋脉骨骼了。气血损伤最后都可能导致筋骨失常,精绝就很容易理解了。烦劳可以指劳心的烦,也可以指房事的劳,都是逐渐累积的问题。
辟积为“襞积”,古代有襞积一词,主要指重叠和堆积之意。原意可能为衣服上的褶皱。辟积于夏,意思指烦劳伤精气,慢慢累积。“夏”有人认为与下一条“血菀于上”对应,应该是“下”字。烦劳伤精气,内热累积在下的意思。因为夏与热对应,也可以虚热累积到天热的夏天发作。无论累积于夏,还是累积于下,都是精绝的延伸变化。因为是阳亏所生的虚热,所以用了“煎”字。厥指气血不能顺接而厥倒。虚热耗伤精气,骤然发作为煎厥,症见目昏耳聋,身体崩溃而难以恢复。
有时热证的病人,熬到最后,阴阳离绝可以见到不能目视,难以听声的地步。阴阳离绝则形体溃败。溃溃乎,汩汩乎,指亡阴证时,大汗或失精的状态。亡阴证是指体内阴液严重耗损而欲竭,以身灼烦渴、唇焦面赤、脉数疾、汗出如油为主要表现的危重证候。此时阴阳离决,不治疗会死亡的。
阳气者,大怒则形气绝,而血菀于上,使人薄厥。有伤于筋,纵,其若不容。
和上一条对照看,更容易理解。都以“阳气者”起头,一个讲述煎厥,一个讲述薄厥。煎厥显然是阴阳离绝的表现,是虚热耗损阴精,而后阴阳离绝。薄厥就是中风偏瘫。在这里将薄厥的起因归结为大怒。
大怒则肝气暴起,犹如火药爆炸一般。怒有郁积的意思,这和上一条烦劳慢慢累积不一样。大怒则是瞬间气血郁闭,所以形气绝。气血郁结于上,则使人薄厥。阳气被郁怒之后,属阳,在暴烈之气的推动下,只能上行。古人也许已经意识到暴怒导致脑血管意外了。大怒伤肝,所以说有伤于筋。中风偏瘫症见肢体不为人体所用,属筋脉之病,不再受限制,所以是纵,肢体活动不再从容。
煎厥理解成大脑劳损性疾病,比如脱髓鞘病变、老年痴呆、帕金森等,知道其逐渐累积而来。薄厥理解成脑血管疾病,多半由情绪剧烈波动产生,就很容易理解这两段究竟在描述什么了。
阳气,是生命的根本,阳气之变,对人体而言都是大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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